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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东家】赎罪(2)

  勿忘国耻!只嗑人设!东村的心理转变会写的多一点,不然后续就没办法跟先生来场坦白局了,可能之后还会有些战损梗,毕竟患难见真情嘛,凑合看家人们。

  接上

  两人互相扶着站起来,东村拦下阿南指向佟家儒的枪口,顺便替佟家儒拍了拍长衫沾地的灰尘:“先生为什么要救我?”

  回答他的是与他记忆中一模一样的话:“你上过我一堂课,那就是我的学生,就算我明知道你要杀死我,我也得救你。”

  佟家儒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,那目光真诚恳切,与上一世并无甚区别,倒叫东村一时答不上话来了。

  他今天没有打伤钟连长,除了想要打破他与先生间的沟壑,还有一个重要原因,他想要看看这样的改变会不会引起未来更大的改变。这是个麻烦事,如果时间轨迹始终沿着前世走,那他做什么岂不是都白费;如果轨迹改变,那就要面临更大的未知,他不知道这样的改变还在不在人的掌控之中。

  “那,先生受惊了,我,送先生回家吧。”

  “不必了,下午学校还有事呢,我不能走。”佟家儒轻轻挥挥手:“东村同学的好意我心领了,今天你就先请回吧。”

  东村思索片刻便点头道:“也好。下周一,我再来上先生的课。”

  佟家儒站在原地,看着东村离开的背影轻叹了口气,拎上公文包转身往平安里的方向走。

  他这些天一直在租界里,学校医院两头跑,已经很久没回过家了,今天是得回家一趟。

  到家时,栀子正在家里收拾打扫,见他回来,倒是惊诧:“佟老师,您怎么回来了?”

  “栀子你过来。”佟家儒言简意赅,挥手示意栀子跟他进屋:“我有事要交代你。”

  栀子疑惑,但还是把手里的扫帚放下,顺带把大门门栓给上跟着佟家儒进屋了。

  屋里也是干净利落,栀子是个好女人,人勤快踏实,又重情义,看着胆子小,实则是个心里有底的。佟家儒看着栀子沉默许久,久到栀子都反问他怎么了,他才缓缓开口:“愿不愿意帮我个忙?”佟家儒轻轻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,示意栀子坐过来:“囡囡现在在医院里,马上得做手术,可学校里事也多,我照顾不过来,想叫你帮帮我,可行?”

  他目光温和,声音也轻,栀子点点头:“我愿意,佟老师收留我,我得报答。”

  佟家儒闻言拍了拍栀子的肩膀,轻笑:“栀子,是我该谢谢你。”又随即正色道:“但有一件事,栀子,你要记得,医院里鱼龙混杂,什么人都有,我们之间的秘密决不能暴露,听明白了吗?”栀子只觉得刚刚还温和的佟老师突然严肃起来了。她保证道:“我明白的,我不说。要是暴露了会有危险对不对?”

  “栀子真聪明。我就说你不是个笨的。”佟家儒脸上的严肃消去,笑意更甚:“不过呢,今天你得去跟苏姨睡,我今天不能留你。”

  “为什么?”

  “我今天晚上得住家里,你一个姑娘家家,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住下了。”

  佟家儒知道钟连长今天要来,他得在家里等着他。

  打发走了栀子,佟家儒就坐在沙发上假寐,等茶几上的茶水都要凉透了,才听到阁楼上窗户的吱呀声。果然,没一会儿楼上就下来个人,黑黝黝的枪口对准佟家儒:“哟,你小子胆子倒不小啊,你不怕我来找你?”

  “钟连长说的哪里话,我正等你呢。”佟家儒见来者说话中气十足,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了他,确实没受伤,这才正经放了心。

  钟连长见这人不仅不怕还作势要起来,连忙喝道:“别动!”佟家儒心想这幸亏是家里是没别人,天也晚,要不就这一嗓子得招来多少人。见佟家儒真就半起不起的定在那了,钟连长接着道:“等我?好你佟家儒,你这是要主动交代?”

  “交代什么?”佟家儒不解的眨了眨眼睛,油灯光下衬得他无辜极了。

  “交代什么?你是不是日本人早就安插好的汉奸特务?”

  “我不是。”佟家儒立刻反驳,他这一起身,钟连长的枪就顶到他脑门上了:“你不是特务汉奸你保护东村?”

  “我那是后来才看着是你,我下意识的反应,再说,你杀了东村也不顶用啊。”

  “杀了他不顶用?你替他说话还说不是汉奸特务?”钟连长手上使劲,枪口逼的佟家儒连连后退。

  “且不说你杀了东村还有其他的小鬼子要来,那是租界啊我的钟连长,你在租界杀了特高课课长,那日本人能放过你吗?”佟家儒缓缓推开枪口,这动作倒让钟连长又往前一步:“我立过军令状,要在上海干件大事,粉身碎骨在所不惜。”

  “行,你打死个东村,日本人把你打死了,过几天又调来个什么西村南村,好说歹说东村他还是个认理的没那么猖狂,要来个跟那个什么小野一样的,一个月杀一百多个中国人呐,那上海老百姓的日子不是更难过。”

  “再退一步讲,那就算你杀了他,跑了,日本人没抓到你,但是他们死了人,要以此为借口插手租界,那租界就没安全可言了,那么多的在暗处的抗日志士们岂不是随他们搜查。”

  枪口之下,佟家儒的语速快,但钟连长还是听出了名堂:“照你这么说,这小鬼子还杀不得了?”语气虽然是质问,佟家儒仍能听出他的话钟连长听进去了,就连忙道:“不是杀不得,是价值不大。照我说,如今上海这情形,杀日本人不如杀汉奸。你想,日本人杀了一个还会再调来,但汉奸可是杀一个少一个,还能以儆效尤,有震慑作用的嘞。”

  “杀汉奸?”钟连长倒是被他的话逗笑了:“那我不得第一个崩了你。”

  要说钟连长怀疑他佟家儒是汉奸也没什么不对,这种世道下谨慎点是好的,有时候过度信任是要酿造悲剧的。

  “那这样,我倒有个计划,钟连长可愿意听听?”

  等送走了钟连长,佟家儒坐下长长吐了口气。今天的千丝万缕的线汇聚成他心里的一个念头:东村重生了。和自己一样。

  真是不可思议。

  他重活一世,想是老天爷怜悯他,要给他弥补遗憾的机会。他细细捋着前世的时间线,细数着一个个意难平,末了又想到东村,东村……

  罢了,且过且看吧,佟家儒这样安慰自己。这么想着,不知不觉倚在沙发上睡着了。

  东村这边倒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了。最纠结的,无非是他不知该如何自处。上一世落得个曝尸荒野,他自知理亏,纵然死后心有不甘,可这怨气在他飘荡天地的日子里已经消逝了。

  先生说,天作孽,犹可恕,自作孽,不可活。离开军界自然就能远离这场不义之战,避免屠戮,回到故乡他可以继续做他的警察。可这上海的日军头目哪个不是战乱狂徒,抗战胜利中国公布的罪恶行径连他都看的遍体生寒。他走了,佟家儒要经历的变数就要大大增加;他不走,也仍然不能保证倾向反战的自己是不是能减少变数。距离日本战败还有八年之久,侵略气焰正盛,他现在要劝降松岛,估计不是挨枪子就是要坐牢。他找不到两全的方法。

  不管怎么说,今天先生那盛满诚意不掺算计的眼神已经令他感到愉快了。

  暂且得过且过吧。这样想着,东村就挨到了天亮。

  佟家儒这几天安顿好了栀子和囡囡,其余的时间多半都在学校。别的都照旧,只是东村来听课的频率明显增加,国文课他要听,理化课他也要听,几乎堂堂不拉。也不捣什么乱,就安静的拿着课本坐在教室后面,那模样嘛,倒还挺认真的。只是苦了学生和老师们,有这么个人物隔三差五的来,还总带着个怒气腾腾的阿南,门神似的往教室门口一站,老师学生们见了都绕道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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